寒粥

文学是水 历史是山

第一次约会

距离人生第一次约会,到今天已经过去了整整十年。

我们是在QQ的条件查找认识的。聊了大概一个月见了面,距离是半个北京城。惯例般地去看了电影吃了饭唱了歌。那个年代,还格外流行这个。苏打绿的歌调太高我唱不上去,是那个人帮我补完了副歌。告别的时候,我们没有刻意告别,因为以为还可以很快相见。

但是我已经忘记分手的理由,和那天穿什么衣服赴约了。只记得那个人比我高十公分,却比我小一岁。回家的轻轨上,我人生第一次,有了复杂难言的思绪。夕阳下的京城掠影、拥挤的晚高峰和轻轨转向时铁轨反射的晚霞,虽然是偶然瞥见,不知道为什么相比约会本身,更能让我记到今天。

那个时候,我刚刚逃离了初中的阴云,期盼着未来的新生活;刚刚开始构思自己的下一部小说,却被家里的长辈打击得不那么自信;刚刚把兴趣从地理转到历史,确定了自己一生的方向;刚刚拥有了人生第一条白纱裙,是朋友陪我偷偷买来的。——但这些,都比不上那天刚刚好的夕阳。

某种意义上,对夕阳的留恋或喜欢樱花,就如同向往着这世界上一切稍纵即逝的东西一样,都只有很短的时间能够欣赏。而剩下的绝大部分时间,都是无尽的回想。但是所有的回想,却也早已成了那短短一瞬的一部分,改名叫期待或是远方。

人生的终点也不过是如此。每个人在最后的时刻洒下来的光,大概是这一生已经实现了的梦想。白日里的平平无奇,却在大限将至之时,让人们记住了它的壮美。到了那时,也会有人结束约会,坐着轻轨;也会有人偶然向外眺望,瞥见霞光。

做一天夕阳,成为远方,从此不被遗忘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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